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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央研究院邀集產官學界共同體檢國家租稅體制,費時近一年,提出逾百頁的「賦稅改革政策建議書」,點出稅制三大病症,輔以七大藥方,期盼紓解國家財政危機及租稅不公的困境。然而,政府部門以近乎「謝謝指教」的方式,對這部近年少見完整剖析稅制缺失的報告投以冷處理;對其中所提建議,更是淡漠以對。

作為高雄電動床國家最高學術機構,中研院院士及研究人員提出的各種政策建議,外界的評價未盡一致。但是,這次對國家賦稅制度的檢討報告,具有一定的高度和完整性,其視野不下於政府過去自行籌組的賦稅改革組織;最重要的是,對於目前台灣社會面臨的「財稅正義」問題有深刻評析。也因此,對於其中建議究竟可行或不可行,政府有責任仔細研究斟酌;若是可行,則不妨採納其中有助稅賦公平之見解,付諸實施;若認為不可行,也應向民眾說明窒礙之處何在。無論如何,政府不能一副「我說了算」的傲慢姿態以對。

這次的賦稅改革政策建議書開宗明義指出:「賦稅收入為政府施政的重要財源,若無充裕之稅收,不但公共建設及一般政務無法有效執行,科技研發及教育文化也難以推展,而社會福利、社區發展、環境保護及退休撫卹亦無法支應。如此一來,非但經濟永續成長堪憂,社會公平安定也會大受影響。」簡言之,賦稅收入關芝麻手工蛋捲乎國民福祉甚深,必須嚴肅看待。

根據中研院的觀察,從二○○八年至二○一三年,台灣經濟成長平均增幅二點八%,但賦稅收入每年卻僅成長零點九%,兩者呈現相當大的差距。經濟成長未能發生豐裕國庫之作用,施政所需財源自然不足,這也導致近五年台灣稅課收入占各級政府歲出淨額比率約六十五%。亦即,政府每花一百元,僅六十五元可仰賴稅收,另不足的三十五元,多數要靠借貸舉債。事實上,中央政府未償債務早已超過五兆元,距離法定債限允許可舉借金額,僅剩不到四千億元。

財政危機迫近,肇因稅收長期匱乏;而稅收之所以匱乏,則始於稅制崩壞。良好的稅制,必須禁得桃園農地買賣起「公義」、「合理」與「健全」三大指標檢驗。從中研院賦稅改革建議書,我們看見目前台灣稅制的三大問題是:一是薪資稅負過重,二是租稅負擔率偏低,三是財政赤字過高;這三點,皆不合乎公義、合理與健全的指標。在稅制缺失重重下,國家遂陷入貧富差距日漸台灣騰訊擴大、債台高築加劇世代剝削的泥淖。

政府近年的租稅改革,往往顯得破碎、枝節,欠缺能使稅制變身、轉骨的大戰略思維。中研院這本稅改建議書,未必面面俱到;但從其所做結構性分析與建言,追求「先均、後足」的改革基調,倒切中當前台灣稅制之時弊,堪為政府轉向系統性翻新稅制的重要參考。

舉例而言,針對平均國民租稅負擔率偏低、但薪資稅負偏重的現象,建議書提出懇切警告,認為薪資族扛起國庫四成以上財政責任,對比資本投資者只占一成比重,顯見勤勞所得者受到的「重稅歧視」完全不公道。尤其,台灣人口結構朝向高齡與少子化發展,已預告了繳稅人口大量減少將帶給財政的壓力,薪資稅不宜、也無力再擔財政主梁,故而調整已是勢在必行。

解決稅負分擔不均現象,需要放大格局,做好跨越稅系重新布局的準備。中研院這次的建議即涵括:恢復股利所得兩稅分離制、適時提高企業所得稅、訂定奢侈品差別營業稅與實價課徵房產稅。當然,改革不能空有理想,還必須顧及現實,政府未必需要對學術建言照單全收,卻有義務研議、評估後提出官方版的「租稅負擔合理化」計畫,證明執政者有心改革追求稅制公平。

這次參與研擬中研院賦稅改革政策建議書的專家成員,除了財政、經濟與金融學者、產業鉅子,還包括五位前任財長,建言中充滿對稅制失衡、財政崩壞的深沉憂慮。即將召開的「經貿國是會議」並不包括財政議題,但如果財金部門能夠在這份經各方專家梳理過的財政建言書上,擷取若干菁華內容落實為政策,對國家的助益或者不輸一場大拜拜式的會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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